“小的見過主子，啟稟主子，李將晏一個時辰前去了吏部尚的府中，倒是沒什麽發現。不過，小的們無意中發現，李將晏身邊有一些走狗，今個兒卻不見蹤跡了。”

蕭謹言微微頷首，面對鐘錦繡時那溫柔的勁頭蕩然無存，眉宇間皆是殺伐決斷與無盡的冷漠決然。

他，既然看中了鐘錦繡，就必定會對她的男人下手，早就已經派人不分晝夜盯著李將晏，可笑的是，李將晏身邊一直都有大量的暗衛，今天這是怎麽了，暗衛竟然集體消失了。

皇宮內的暗衛，再加上李將晏自己的幾個走狗，同時人間蒸發，這讓蕭謹言很是不安，李將晏那種狠毒的人，一定是要去害人了。

或許，這是能抓到李將晏把柄的好機會，想到這裏，蕭謹言冷聲吩咐道：“去查，查不到，你們也不必回來了。”

小斯打扮的男子身體一震，面露惶恐之色，應了一聲立即離去，由此可見，蕭謹言那句不必回來，可不是隨口說說而已，蕭謹言的手下素來不養廢物，別看方才那人只不過是小廝，卻也是江湖上能叫出名號的高手。

即便是這樣的人物，在蕭謹言這裏，最多也只能算是個跑腿打雜的，可想而知，蕭謹言暗地裏的勢力已經到了何種地步。

若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，蕭謹言早就派人取了李將晏的腦袋，只是，他還不想看天下大亂，生靈塗炭。

夜色如水，人不寐，鐘錦繡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，就這麽坐在閨房之中，望著月色黯然神傷，她在乎的人，一個都留不住，娘親也好，蕭謹言也罷，一個死了，一個背叛了她，令她生不如死。

好在，從前有墨香在身邊護著，不然，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。

前一世，她笨拙倒也不覺得，這一生，饒是不再笨拙，卻從未有片刻安寧，是怨恨，是不甘，滿腔怒火化作無盡業火，狠狠的灼燒著她的那顆心。

那顆原本上善若水，不曾有過半點漣漪的心，如今，竟然也變得如此不堪了，鐘錦繡深吸一口氣，面色陰沈端起茶盞，如今已經是子夜時分，夜深人靜，月黑風高，正是她做那件事的好時候。

想到這裏，鐘錦繡漠然起身，用朱砂調成了血紅的顏色，將嘴角和眼角全都染上了，乍一看猶如一個七孔流血而死的亡魂，望著銅鏡中可怕的容顏，鐘錦繡勾起嘴角冷冷一笑。

鐘錦瑟一向是住在望雲閣，最裏頭的屋子，雖然是在望雲閣這種地方，可鐘錦瑟的屋子很幹凈，除了一些常用的就再也沒有什麽東西了。

月色下，鐘錦瑟跪在佛前，呢喃道：“佛祖，弟子罪無可恕，只求這份罪責不要算在我的頭上，這一切，全都是雲姨娘的錯，我只是發現了這個秘密而已，人不是我害的，我也只是自保罷了。”

當她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，鐘錦瑟嚇得渾身瑟瑟發抖，但一想到雲姨娘對鐘錦繡下手的狠毒，她也害怕，害怕雲姨娘對自己下手，這才用這個秘密交換了自己的安全。

一道白色人影悄然掠過，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味道，卻也說不出這是什麽味道，腥腥臭臭的，倒像是死魚的味道。

鐘錦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，猛然轉身，就見鐘錦繡站在她的身後，披頭散發身穿白衣，七孔流血，那雙明媚的眼眸充滿了怨氣，一雙慘白的手正伸出來，作勢要抓她的脖子。

鐘錦瑟慘叫一聲，接連後退，人在地上滾了幾圈，撞在了佛的身上，頓時捂著臉再也不敢去看：“錦繡，你原諒我，原諒我，不是我要害你，真的不是我要害你，是雲姨娘算計我，將藥掉了包，我只想要你難受一段日子，沒想過要害你的性命。”

可笑，沒想過，若是沒想過為何不立刻去找鐘彥，躲在這裏求佛祖，也不怕臟了佛祖的眼睛。

鐘錦繡悠悠說道：“我死的好慘啊，死的好慘啊，你害了我娘，又害了我，我娘親托我來索命，你和雲姨娘，一個都別想活。”

“不要，不要啊，你想要命，就沖雲姨娘去，不是我的錯啊。”鐘錦瑟立刻睜開眼睛，硬著頭皮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。

鐘錦繡冷笑，隨即質問道：“我娘親生性純良，你說，為何你要如此對她！”

鐘錦瑟身體一顫，遍體生寒，當年的事情只有瑛娘和雲姨娘知道，看來，這鐘錦繡真的死了，鬼魂到陰曹地府見到了瑛娘，才會知道的這麽清楚。

鐘錦瑟已經嚇破了膽嗎，頓時磕頭如搗蒜急忙說道：“我只是發現了一些事情而已，都是雲姨娘，是她在瑛娘日常的飲食中下了毒，那毒一次兩次上不覺得，日子久了便會害死人。對了，瑛娘當時已經有了振德，所以振德一出生便是癡全身發青。這一切，都是雲姨娘做的！”

鐘錦繡咬著牙，恨不得生吞了雲姨娘，原來，振德之前身子弱，都是雲姨娘害的。

按照鐘錦瑟所言，當年雲姨娘對鐘錦繡的娘親下了慢性毒藥，瑛娘已經是有孕在身，許是因為醫女出身，瑛娘對毒藥有了抗性，竟然還能撐到順利生下鐘振德。

不過，因為這毒藥的緣故，鐘振德一出生便是全身發青，她還一直想不通，娘親那般聰慧，鐘彥也是人中龍鳳，怎麽兩個人的兒子會是個發青的孩子，原來，這一切都是因為雲姨娘，當年對娘親下了毒藥。

古籍中記載，若是對有孕之人下了慢性毒藥，這藥性會被腹中胎兒吸收一部分，所以娘親當年可以撐那麽久，娘親精通藥理，不可能察覺不到被人下了毒，除非，這毒是極其罕見的。

雲姨娘能對娘親做的事情，如今也能對她做，鐘錦繡便繼續問道：“你撒謊，若只是毒藥，我娘親怎麽會察覺不到，你不曾見過娘親她死的多冤，我帶你下去，你去和娘親說個清楚。”

鐘錦瑟立刻搖頭，慌忙解釋道：“錦繡，我不曾騙過你，只是當年雲姨娘所的毒十分罕見，連我也不知道叫什麽，這一切都是雲姨娘害的，冤有頭債有主，你還是去找她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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